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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故事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四六、《范太史集》卷二七、《历代名臣奏议》卷四二
唐太宗幸洛阳宫苑,谓侍臣曰:「炀帝作此,结怨于民。今悉为我有,正由宇文述之徒内为谄谀,外蔽聪明故也,可不戒哉」!
臣祖禹曰:昔周公、召公之相成王,一话一言未尝不以夏桀、商纣为戒也。其臣危亡之言不绝于口,其君危亡之言不绝于耳,故天下国家可得而安也。唐太宗见隋炀帝亡国,故亲至其宫苑,而以谄谀掩蔽诫群臣。夫知彼之所以亡,则图我之所以存,而不敢怠矣,此三王所由兴也。
汉昭帝诏曰:「朕以眇身,获保宗庙,战战栗栗,夙兴夜寐,修古帝王之事,通《保傅传》、《孝经》、《论语》、《尚书》,未云有明。其令三辅、太常举贤良各二人,郡国文学高第各一人」。
臣祖禹谨按:《大戴礼·保傅传》曰:「昔者周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傅其德义;师,导之教训:此三公之职也。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三公、三少明孝仁礼义以导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辅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正人居,不能无正,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言也;习与不正人居,不能无不正,犹生长于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及太子少长,则入于学。《学礼》曰:帝入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幼有差,而民不诬矣。帝入西学,上贤而贵德,则圣智在位,而功不匮矣。帝入北学,上贵而尊爵,则贵贱有等,而下不踰矣。帝入太学,承师问道,退习而端于太傅。太傅罚其不则而正其不及,则德智长而治道得矣。三代之礼,天子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亲馈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中鸾和,步中《采齐》,趋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于禽兽,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有仁也。《明堂位》曰:『笃仁而好学,多闻而道慎。天子疑则问,问则应而不穷者,谓之道。道者,导天子以道也,常立于前,是周公也。诚立而敢断,辅善而相义者,谓之充。充者,充天子之志也,常立于左,是太公也。洁廉而切直,正过而谏邪者,谓之弼。弼者,拂天子之过也,常立于右,是召公也。博文彊记,接给而善对者,谓之丞。丞者,丞天子之遗忘也,常立于后,是史佚也』。故成王中立而听朝,则四圣维之,是以虑无失计,而举无过事。商周之前所以长久者,其辅翼天子有此具也。天子不论先圣之德,不知国君畜民之道,不见礼义之正,不察应事之理,不博古之典传,不闲于威仪之数,《诗》、《书》、《礼》、《乐》无经,学业不法:凡此其属太师之任也。天子无恩于父母,不惠于庶民,不礼于大臣,不中于刑狱,无经于百官,不哀于丧,不敬于祭,不信于诸侯,不戒于戎事,不诚于赏罚,不厚于德,不彊于行,赐与侈于左右近臣,吝于疏远卑贱,不能惩忿窒欲,不从太师之言:凡此,其属太傅之任也。天子处位不端,受业不敬,言语不序,声音不中律,进退节度无礼,升降揖让无容,周旋俯仰视瞻无仪:凡此,其属太保之任也。天子宴废其学,左右之习反其师,答远方诸侯不知文雅之辞,应群臣左右不知已诺之正,简闻小诵不传不习:凡此,其属少师之任也。天子居处出入不以礼,冠带衣服不以制,御器在侧不以度,纵上下杂采不以章,忿怒悦喜不以义,赐与夺让不以节:凡此,其属少傅之任也。天子宴私,安所易,乐而湛,饮酒而醉,食肉而饱,饱而彊,饥而惏,自取玩好,自执器皿:凡此,其属少保之任也。不知日月之时节,不知先王之讳与大国之忌,不知风雨电雹之眚:凡此,其属太史之任也」。昭帝先通《保傅传》,谓此书也。
唐太宗纵死囚使归家,期以秋来就死。皆如期自诣朝堂,上皆赦之。
臣祖禹以为,太宗纵天下死囚,皆如期自归,此由至仁爱人、至诚感物之所致也。《书》曰「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太宗之谓也。
唐明皇东封,还至宋州,宴从官于楼上,刺史寇泚预焉。上谓张说曰:「向者屡遣使臣分巡诸道察吏善恶,今因封禅历诸州,乃知使臣负我多矣。怀州刺史王丘,饩牵之外,一无它献。魏州刺史崔沔,供帐无锦绣,示我以俭。济州刺史裴耀卿,表数百言,莫非规谏。如三人者,不劳人以市恩,真良吏矣」。顾谓寇泚曰:「比亦屡有以酒馔不丰诉于朕者,知卿不借誉于左右也」。自举酒赐之。
臣祖禹以为,汉武帝好用惨酷之吏,故董仲舒以守令未得人为言。夫一郡守不得人,则千里之地受其害;一县令不得人,则百里之地受其害。欲天下之民皆得其所,莫如选择守令之为急也。唐明皇东封过诸州,而怀、魏、济、宋皆有良守,亦足见其时州郡多得人矣,岂非姚崇、宋璟为相之效乎。
太宗至道元年正月望,夜御乾元楼观灯。召司空致仕李昉,赐坐于御榻之侧,慰抚良久,酌御樽酒饮之,自取果饵以赐。上观京城繁盛,亲指前朝坊巷省寺之所,今拓为通衢长廊,因曰:「晋高祖优柔无断,稔成奸恶;少主昏蒙,卒至亡灭。洎至汉朝,其政愈乱,致苏逢吉、史弘肇辈互相猜贰,李崧之族枉陷涂炭。是时京城人情仓惶,殆无生意,岂暇营缮都邑乎」?昉对曰:「晋、汉之事,老臣备经。今陛下恭勤治道,听政无倦,是致四海清晏,辇毂繁盛」。上曰:「勤政忧民,帝王常事耳。朕不以繁华为乐,盖以民安为安」。
仁宗嘉祐七年上元,御宣德门,召近臣宗室观灯。酒行,上顾左右曰:「朕非欲独为游观,此因岁时,与万姓同乐耳」。
汉制,立春秋日,下宽大书,制诏三公:「方春东作,敬始慎微,动作从之。罪非殊死,且勿案验,皆须麦秋。退贪残,进柔良,下当用者如故事(《月令》曰:「命相布德和令。」蔡邕曰:「即此诏之谓也。」)」。
臣祖禹曰(阙七行。):
唐旧制,雅俗之乐皆隶太常。明皇精晓音律,以太常礼乐之司不应典倡优杂伎,开元二年更置左右教坊以教俗乐;又选乐工数百人自教法曲于梨园,谓之皇帝梨园弟子;又教宫女使习之;又选妓女置宜春院,给赐其家。礼部侍郎张庭圭、酸枣尉袁楚客皆上疏,以为:上春秋鼎盛,宜崇经术,迩端士,尚朴素,深以悦郑声、好游猎为戒。上虽不能用,欲开言路,咸嘉赏之。
臣祖禹曰:昔纣作靡靡之乐、北里之舞,以亡其国。明皇即位之初,留意声乐,故其末年耽乐奢侈,以致大乱,几亡天下。人君所好,可不慎哉!夫太常掌天地人之礼、郊庙之乐,舜命伯夷典礼、夔典乐之职也。以明皇之好音,犹不使雅俗相杂。国朝祖宗以来,教坊宴乐隶宣徽院,自宣徽院废,乃属太常。以郑卫之乐,渎典礼之司,此有司官制之失也。
汉高祖七年,丞相萧何治未央宫,立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太仓。上见其壮丽,甚怒,谓何曰:「天下匈匈,劳苦数岁,成败未可知,是何治宫室过度也」?何曰:「天下未定,故可因以就宫室。且夫天子以四海为家,非令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上悦。
臣祖禹曰:禹卑宫室,孔子美之,曰:「吾无间然矣」。周宣王初即位,更为俭宫室、小宗庙,而致中兴之功,诗人歌之。萧何不能以道佐汉祖,乃袭亡秦之奢侈。创业之君,一言一动,子孙视效,此乃武帝千门万户所以兴也。臣恭闻太祖皇帝诏宫殿之制准得赤白,累圣遵守,不敢有加,俭德之美过于汉祖远矣。
唐太宗尝罢朝,怒曰:「会须杀此田舍翁」!文德皇后谓帝曰:「谁触忤陛下」?帝曰:「魏徵每廷辱我」。后退,具朝服立于廷,帝大惊曰:「皇后何为若是」?后曰:「妾闻主明臣直,今魏徵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贺」?帝乃悦。
臣祖禹曰:诗人美后妃辅佐君子,求贤审官。国家将兴,必有淑哲之配儆戒,以成君子之德。若长孙皇后感悟太宗,其可谓贤矣!
后汉建武初,任延拜武威太守,光武亲见,戒之曰:「善事上官,无失名誉」。延对曰:「臣闻忠臣不私,私臣不忠,履正奉公,臣子之节。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诏」。帝叹息曰:「卿言是也」。
唐太宗本以兵定天下,虽已治,不忘经略四夷也。魏徵侍宴,奏《破阵武德舞》,则俛首不顾;至《庆善乐》,则谛玩无斁,举有所讽切如此(《庆善乐》者,文德之舞。)。
汉武帝建元三年,上始为微行,尝以夜出,自称平阳侯。旦明,入南山下射虎豕狐兔,驰骛禾稼之地,民皆号呼骂詈。鄠杜令欲执之,示以乘舆物,乃得免。又尝夜至柏谷,投逆旅宿,就逆旅主人求浆。主人翁曰:「无浆,止有溺耳」。且疑上为奸盗,聚少年欲攻之。主人妪睹上状貌而异之,止其翁曰:「客,非常人也,且又有备,不可图也」。翁不听,妪饮翁以酒,醉而缚之,少年皆散走。妪乃杀鸡为食以谢客。明日上归,召妪,赐金千斤,拜其夫为羽林郎。
臣祖禹曰:「仁宗皇帝皇祐二年四月,御迩英阁,读《汉书·东方朔传》。至武帝微行数出,仁宗曰:「帝王每出,须中严外办,何容易如此」?侍读丁度对曰:「武帝以承平日久,藉文景之资,所以穷志极欲」。仁宗曰:「若安宁之时,常思危亡之戒,岂有后悔」?臣愚窃谓武帝以天子之尊,而好狂夫之游,困于逆旅,几至为殆,考其行事,足为永戒。仁宗皇帝特发德音,所以垂训万世也。
唐肃宗为太子时,常侍膳。尚食置熟俎,有羊臂臑(臂臑,肱骨也。臑,奴到反。)。明皇顾,使太子割。肃宗既割,馀污墁在刀,以饼洁之。上熟视不怿。肃宗徐举而啖之,上甚悦,谓太子曰:「福禄当如是爱惜」。
臣祖禹曰:明皇教太子爱惜福禄,不弃一饼,可谓知稼穑之艰难矣。然于其身,穷极奢侈,用财物如粪土,卒致天下大乱。何其明于子而闇于己乎!《书》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明皇之谓矣。
《史记·乐书》:「君子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致,犹深审也。乐由中出,故治心也。易,平易;直,正直;子谅,爱信也。)。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若善心生,则寡于利欲;寡于利欲,则乐矣。志明行成,不言而见信,如天也;不怒而见威,如神也。)。致乐,以治心者也;致礼,以治躬者也。治躬则庄敬,庄敬则严威(礼自外作,故治身。)。心中斯须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鄙诈入之,谓利欲生。外貌斯须不庄不敬,而慢易之心入之矣(易,轻易也。)。故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乐极和。礼极顺。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颜色,而弗与争也;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焉。德辉动于内,而民莫不承听;理发诸外,而民莫不承顺(郑玄曰:「德辉,颜色润泽也。理,容貌进止也。」孙炎曰:「德辉,明惠也;理,言行也。」)。故曰:致礼乐之道,举而措之天下无难矣」。
臣祖禹谨案:《礼记·乐记》、《祭仪》皆载此语,司马迁取之以为《乐书》。盖古之君子传先王之法言,论礼乐之本,而造于道德之精微,孔子之门人祖述而传之。亦犹《大学》诚意、正心、齐家、治国之说也。此学者所当尽心,而人君所宜留意,臣是以敢献之。
唐明皇每酺宴,先设太常雅乐坐部、立部,继以鼓吹胡乐、教坊府县散乐杂戏。又以山车陆船载乐往来;又出宫人舞《霓裳羽衣》;又教舞马百匹衔杯上寿;又引犀象入场,或拜或舞。安禄山见而悦之。后禄山反,既克长安,命搜捕乐工,运载乐器、舞衣,驱舞马、犀象诣洛阳。
司马光论曰:圣人以道德为丽,仁义为乐,故虽茅茨土阶、恶衣菲食,不耻其陋,唯恐奉养之过,以劳民费财。明皇恃其承平,不思后患,殚耳目之玩,穷声技之巧。自谓帝王富贵皆不我如,欲使前莫能及,后无以踰。非徒娱己,亦以誇人。岂知大盗在旁,已有窥窬之心,卒致銮舆播迁,生民涂炭。乃知人君崇华靡以示人,适足为大盗之招也。
《史记·吴世家》:吴王僚九年,公子光伐楚,拔居巢、钟离。初,楚边邑卑梁氏之处女与吴边邑之女争桑,二女家怒,相灭。两国边邑长闻之,怒而相攻,灭吴之边邑。吴王怒,故遂伐楚,取两都而去。
臣祖禹曰:疆埸之事常起于细微,故两女子争桑,而吴楚相攻。由汉以来,守边之吏或忿争细故,或徼幸功赏,以怒邻敌,至兵连祸结,而国家受其败,人君不知者多矣,可不戒哉!
汉光武建武八年,帝自征隗嚣。陇右溃,嚣奔西城,遣大司马吴汉、征南大将军岑彭围之。时公孙述将李育将兵救嚣,守上邽,帝命虎牙大将军盖延、建威大将军耿弇攻之。颍川盗贼寇没属县,河东守守兵亦叛,帝自上邽晨夜东驰。车驾还宫,敕彭书曰:「两城若下,便可将兵南击蜀虏。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发兵,头须为白」。
臣祖禹曰:汉光武以兵定天下,中兴汉室。是时隗嚣据陇,公孙述据蜀,未得息师。光武厌苦军事,虽谋臣猛将众多,犹曰每一发兵,头须为白,其忧畏如此,盖深知百姓疾苦,惩用兵之为天下害也。
顺帝时,灾异屡见。阳嘉二年春,郎顗上书,其四事曰:「《易传》曰:阳无德则旱,阴僭阳亦旱。阳无德者,人君恩泽不施于人也;阴僭阳者,禄去公室,臣下专权也。自冬涉春,讫无嘉泽,数有西风,反逆时节。朝廷劳心,广为祷祈,荐祭山川,暴龙移市(董仲舒《春秋繁露》曰:春旱,以甲乙日,为苍龙一,长八尺,居中央;为小龙五,各长四尺,于东方。皆东向,其间相去八尺。小童八人,皆斋三日,服青衣而舞之。夏以丙丁日,为赤龙,服赤衣。季夏以戊己日,为黄龙,服黄衣。秋以庚辛日,为白龙,服白衣。冬以壬癸日,为黑龙,服黑衣。牲各依其方色。皆燔雄鸡、烧豭猪尾,于里北门及市中以祈焉。《礼记》:岁旱,鲁穆公问于县子,县子曰:「为之徙市,不亦可乎?」)。臣闻皇天感物,不为伪动;灾变应人,要在责己。若令雨可请降,水可禳止,则岁无隔并,太平可待。然而灾害不息者,患不在此也(不在祈祷。)。立春以来,未见朝庭赏录有功,表显有德,存问孤寡,赈恤贫弱,而但见洛阳都官奔车东西,收系纤介,牢狱充盈。臣闻恭陵火处,比有光耀(比,频也。时恭陵百丈庑灾,仍有光耀不绝。),明此天灾,非人之咎。丁丑,大风掩蔽天地。风者,号令,天之威怒,皆所以感悟人君,忠厚之戒。又连月无雨,将害宿麦。若一谷不登,则饥者十三四矣。陛下诚宜广被恩泽,贷赡元元。昔尧遭九年之水,人有十载之畜者,简税防灾为其方也(简,少也;方,法也。)。愿陛下早宣德泽,以应天功。若臣言不用,朝政不改者,立夏之后乃有澍雨,于今之际未可望也。若政变于朝而天不雨,则臣为诬上,愚不知量,分当鼎镬」。书奏,特诏拜郎中,辞病不就,即去归家。至四月,京师地震,遂陷。夏,大旱。秋,鲜卑入马邑城,破代郡兵。明年,西羌寇陇右,皆略如顗言。
臣祖禹曰:天人之交,相去不远,故汉世儒者各以所学推言灾异,其言多验。臣恭闻仁宗皇帝最深《洪范》之学,每有变异,恐惧修省,必求其端。近世学者废而不习。人君奉顺天道,不可不留意也。
汉文帝时,贾谊上书曰:「三代之礼,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朝日以朝,夕月以暮,皆迎其初出也。下朝,直遥反。)。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亲馈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鸾和(鸾和,车上铃也。),步中《采齐(乐诗名也。齐或作荠,又作茨,音才私反。)》,趋中《肆夏(亦乐诗名。趋,疾步也。凡此「中」者,谓与其节相应也,音竹仲反。)》,所以明有度也。其于禽兽,见其生不忍其死,闻其声不食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有仁也。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以其辅翼太子有此具也」。晁错上书言:「人主所以尊显功名,扬于万世之后者,以知术数也。故人主知所以临制臣下而治其众,则群臣畏服矣;知所以听言受事,则不欺蔽矣;知所以安利万民,则海内必从矣;知所以忠孝事上,则臣子之行备矣。此四者,臣窃为皇太子急之」。
臣祖禹曰:贾谊之学本于《诗》、《礼》,故欲人君知礼义;晁错之学本于刑名,故欲人君知术数。三代之君以礼义治,故下以诚应之;秦汉之君以术数治,故下以诈应之。人主临制群臣,听言受事,错皆以为术数,而不知圣人之道无二,唯一以至诚而已。唐太宗犹耻以权数接臣下,而况于三代之主乎(阙)!
/臣祖禹曰:「自唐天宝之乱,兵革不息,讫于五代后周显德,凡二百十有五年。天下分裂为八九,生民糜烂于兵。周世宗以雄武之才,在位六年,南征北伐,以强中国,虽纲纪稍振,而大功未成。太祖受命,削平僭乱,然后海内为一。盖天将启太平之运,以授圣人,世宗征伐之功,实为有宋开创之基也。观周显德以前,治少而乱多,然后知本朝百三十馀年,中外晏安,自三代以来未之有也,可不兢兢业业以守之哉(阙)!
/臣祖禹曰:古者至治之世,麟凤在郊薮,龟龙游宫沼,河出图,洛出书。舜之时,箫韶九成,凤凰来仪。文王之兴,鸑鷟鸣于岐山。圣人在上,则四灵为畜,所以谓之瑞也。汉武帝幸雍祠五畤,获一角兽,若麃然,有司以为麟。武帝博谋群臣,而终军上对,宜因昭时令日,改定告元,苴白茅于江淮,发嘉号于营丘。帝甚异之,由是改元为元狩。臣窃考元狩之间,有淮南衡山之狱,坐死者数万人,吏益惨急而法令察。武帝方甘心快意,结怨于匈奴,命卫青、霍去病等将兵连岁出征,匈奴亦数入为寇。于是天下骚然,仓库空虚,贫民流徙。乃与公卿议白金及皮币,以夺商贾之利,取诸侯之财,吏民犯法者不可胜数。于是酷吏用事,多至公卿,而绣衣直指之使斩断于外。当此之时,生民如处于炉炭之上,然则何以致天地之和气,麟曷为出哉?昔鲁哀公十四年,西狩于大野,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麟于鲁,出非其时,惟圣人识之,故《春秋》书获麟。武帝得一角兽,而有司谓之麟,终军因劝以改元封禅,甚矣,群臣之谀也!后世言帝王穷兵黩武、严刑峻法者,必曰秦皇汉武,盖以始皇无道,而武帝亦近似之矣。考其行事,岂独武帝之过哉?其臣谀佞以成之也。孟子曰:「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汉之群臣岂不然哉!
按:自「汉制」以下一节原与上节相连,然观其内容实非一事,今另提行。又前两节述宋太宗、仁宗上元观灯故事,其后似应有范祖禹之评论,疑尚有阙文。
除文彦博特授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使持节孟州诸军事行孟州刺史充河阳三城节度使判河南府兼西京留守司畿内劝农使加食邑实封制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文恭集》卷二三、《宋大诏令集》卷六八、《宋宰辅编年录》卷五
门下:四辅居中,用缉熙于邦采;二伯治外,亦藩屏于王家。虽易地而略殊,在殿邦而迭重。眷言茂宰,求解冢司,有嘉静退之风,特举褒优之典。兼徽台钺,诞告臣工。具官文彦博,格量冲深,体用安重,资疏通之明识,蕴强济之敏猷。卓尔伟材,本克生于王国;居然奇璞,早见器于宰朝。拔自时髦,经我世务,历树风于方面,亟闻政于宰司。属以盗发甘陵,氛生朔垒,义能首奋,师以凯还,名系民瞻,功惟朕念。爰立作相,遂正三阶之文;用乂于朝,乃总万枢之务。逮分垣翰,遄授旌旄,开幕府于长安,委节制于全雍。眷求予弼,图任茂勋,式序上司,复光旧物。居百度将明之重,比历暄凉;在三事弼谐之先,尤彰夙夜。方笃仰成之眷,遽陈谢去之章,谕言且勤,诚意颇固。兴化致治,虽资秉哲之良;均逸堰藩,亦广养恩之义。姑从所欲,仍示龙章。荣以凤池,辅之虎节,析孟津之茅瑞,委洛宅之符书。加衍土田,申崇功号,悉举畴庸之数,诞昭懋赏之文。于戏!出处之方,并扬于休命;进止之度,有美于庶言。往惟钦哉,无忘夹辅。
贺马尚书再任亳州启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三、《文恭集》卷三二
恭审荣驱大旆,再领巨藩,以天台八座之尊,处东方千骑之长。坐棠犹在,未忘召伯之贤;骑竹相欢,且见细侯之返。逖聆休命,大慰舆情。恭惟某官,卿矞开祥,肃温成德。居然千载之俊,卓尔万夫之望。被累圣之知,勋庸懋建;仰元侯之治,风烈犹存。十连盖重于抚绥,四牡更烦于俞往。优优之政,夙结于民瞻;善善之功,久隆于帝念。伫闻召节,式觐法宫,庶几哲艾之姿,永列丞疑之辅。某雅承奖勖,实愧空疏,奏尺记以未遑,辱钧函之荐委。背芒斯集,衮字增华。拜隆赐以匪忘,刻懦衷而无报。感衔之极,抽述岂能!
贺参政给事启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三、《文恭集》卷三二
伏审光被玺章,进崇阶级,践东台之贵近,贰宰府之谟明。天渥遂行,民瞻胥协。伏惟参政,奋繇直道,光辅本朝。亮节不回,素仰荩臣之操;嘉谋罔伏,益隆元后之知。用青宫翼赞之勋,佐黄阁倚毗之政。爰疏高爵,式焕大猷,方委重于邦英,伫正司于台席。永言庆忭,度越群伦。
赐枢密院副使晏殊生日羊酒米面诏(一)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宋景文集》卷三二
进止方重,谋犹粹果。燮定台縡,参决枢华。民瞻国论,浩然胥协。天挺俊乂,符我治平。知及诞之辰,怀顾复之庆,宗戚欢祝,宴喜相存。特此颁分,以重褒眷。今赐卿生日羊酒米面等,具如别录,至可领也。
贺韩忠彦相公启(一) 北宋 · 毕仲游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九四、《西台集》卷八
诞膺典册,进位公台。士类欢传,治朝增庆,天下幸甚。伏惟中书仆射相公茂膺济美,达识含章。集义以行,体仁弗勉。爰自入陪帷幄,中斡斗枢。以大贤名世之资,继盛德元勋之后。道能励俗,为国器于三朝;谋以静民,代长城于万里。虽出处之异用,自夷险而一心。将游巨川,谁起傅岩而共济?若成大厦,孰为匠石以取材?会初政之肇新,首至公而图任。起从北道,进竦民瞻;少莅东台,即当宰制。绅动色,中外相闻。消沴气于和风,易荐饥为丰岁。兵已咨于不试,民遂可以安居。而况仁宗之德泽未赊,忠献之矩模犹在。明堂黜陟,既当国而有为;力致太平,乃传家之能事。如兹契合,岂特时来?再世司徒,殆过《缁衣》之美;一门宰相,更增昼锦之荣。某早预坯陶,尝叨器使。方兹屏迹,莫遂修仪。不图重见于大公,第与有生而增抃。
上安道张尚书书(六)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宋景文集》卷五一
比闻东还纳节,谓便入辅政机,今乃回迹计台,意者欲执事周知天下盈虚轻重,然后付魁柄,总方略,翊戴天子而为贤宰相也。民瞻颙颙,德望已储。惟冲用神观,以副绅系仰。衰老在远,祷恋以之。不宣。
上资政尚书启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宋景文集》卷五二
祁惶恐奏记资政尚书执事:叶拱之隔,岁实载华。乃情属溯,与日参极。郊圻胥接,风谣亟闻。恭承镇抚馀閒,福祚崇衍。羌零微警,调度少勤。离京控制,事务弥剧。伏望慎固冲守,绥协善经。徐副民瞻,还步台辅。毡屦旧物,他人无寘。缕缕恳恳,知所归庇,不任祷恋之至。不宣。
上太尉相公启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宋景文集》卷五四
比者获解郡章,将趋朝次。假涂近阃,伏谒高牙。肃瞻萧宰之规,固应绝礼;辱念冯唐之老,辄俾右宾。自授馆以云初,逮出车之言迈。嗣颁饔饩,稛载刍禾。务容醉吏之污茵,亟接元侯之下饬。迫于会计,遽尔疾驰。郁摇旆以自中,恋疲轩而无极。窃念祁冥烦惟旧,风绩罕闻。顷分虎于善藩,得卧龙之故里。元戎出次,因上冢而过家;前弩载驱,获望尘而候路。永惟敝政,罔振善经。敢谓阁下过听谣言,密伸荐宠。以不足而取信,盖念至愚;靡求备以用人,谅敦善劝。孤生至陋,云补无期。属闰序以日参,邈台光而天阻。愿遵颐实,下副民瞻。伫闻零雨之来归,复冠面槐之正位。讵惟单迹,独庇大钧。
贺参政侍郎启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宋景文集》卷五六、《皇朝文鉴》卷一二一
伏审光奉制书,进知机务,伏惟庆慰。恭以参政侍郎函德之厚,刚中而明。旅力四方,寅亮丕绩。邦被风教,用饪民瞻。天赐耆明,俾辅王室。果咨魁垒之彦,入佐调燮之宜。追锋疾驱,前席延拜。揭日当午,物无斜阴。推云崇朝,泽有馀润。赫蹄行下,荐笏胥欢。祁方守塞防,侧聆恩册。振褠私喜,调府莫谐。
代上王相公启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宋景文集拾遗》卷一六
汉风隆洽,宗臣遂万物之宜;晋道宣臻,绵县无穷人之谚。盖所以恢明职业,晖润典彝。俾百度以惟贞,靡一夫之不获。然后翊岩廊之景化,赞法坐之鸿枢。寅亮懿纲,缉熙鬷嘏。抚辰凝绩,冠茂伐于人彝;宅揆奋庸,飞淑声于帝载。永言休范,宜属洪钧。恭惟某官日域灵辉,天球瑞质。晬仪霞举,会荃宰之昌期;伟量渊渟,禀天人之先觉。夙蹈凝严之地,亟推渥缛之私。建竑议以朝熙,舒懿文而丽国,论思东序,先贾谊以受釐;开宴西清,化倪宽之上寿。自迩弥纶庶务,叶赞宗工。润绿诏之温纯,参黄扉之宥密。出驱元乘,慕谈笑而却军;入奏青规,用《春秋》而绳下。茂勋举集,景眄荐隆。旋以国家上圣凝图,虚皇委览。紫清之诲,延密论其真官;绿错之文,委鸿禧于命历。寖寻坠典,茂建宏猷。追上世之登闳,讲鸿仪于希阔。天擅秘牒,检玉以升中;汾曲隆睢,瘗缯而报厚。申明绝业,祗答上灵。矧复整仙軷以时巡,款罽坛而顺拜。郁华之馆,缅想于道真;艺祖之区,诞颁于侯度。宣恩羡溢,纪瑞殊尤。乃至真驭下临,圣衷登格。珠官宝地,严蠖濩之珍祠;琅简云章,荐厖鸿之丕构。并繄硕画,交展缛仪。至于约鸟策之旧章,䌷鸿都之秘记。搜遗冢壁,大备于讨论;增绚缇䌷,动臻于良直。裁成大典,昭示方来。以至按瑞谍之著明,测祥源之舄奕。上穷真系,憬集珍文。贲紫宙之奥符,纪翠妫之元命。再刊青简,分秘殊庭。斯并发自吁谟,腾为穆颂。镂于琬琰,充入金匏。果膺揆路之求,荐正星阶之位。咸事九德,掩皋陶之矢谟;不出十年,迈乐安之故事。民瞻式系,天眷日跻。凡该动植之流,尽被陶镕之化。窃念某憃冥有素,优仕无闻。滥巾绵蕝之司,簉乏华缨之列。饮冰爱命,夙畏于简书;越俎代庖,敢踰于官守。徒以幼属垂鸿之运,长推延世之恩。进惧食浮,中疲智效。延年斟酌,宁有合于当时;潘岳拙艰,本无裨于巧宦。洎膺明命,出掌关征。策驽筋十驾之劳,励铅铦一割之用。求大夫之仁义,方冀饬躬;论文学之铜盐,未能卒业。旋属庭闱失养,怙恃缠悲。对风树以长号,抚陔兰而永想。九回结欷,慨无嗣于弓裘;十死茹辛,幸未先于犬马。逮丧除之云毕,复讥赋而是司。榷货殖之耗登,谨簿书之出纳。虽复激昂单惠,订正旧章。犯虑装怀,尽分于节目;展体率职,无润于脂膏。期王事之有终,誓诗人之尽瘁。然念物情素定,固耿介以难移;吏道实繁,岂姿材之可学?甫终考绩,粗免旷官。效方朔以上书,徒取恢谐之诮;慕子真而乘传,更怀孤远之惭。重念先君侍郎早接游从,豫闻风义。趋平津之阁,款睇有加;托赵氏之孤,绪言多在。遽遗沦裔,上恻鸿私。俾馀搆之未隳,实休光而是赖。而又质方违愿,禄縻代耕。素衣已化于京尘,雪履将穿于车府。先畴迁贸,曾无平子之田;蕞质支离,屡缓休文之带。茍媒衒自逃于丑行,则再三奚决于蒙亨,伏望某官邹律融春,传川借润。辨顽金之自跃,许蟠木之先容。特拯迷途,俯矜旧物。悯周南之顾托,轸江左之流离。虽䲡鳝并逃,宁虚于汉罭;而牛羊无择,何閒于齐仁。激波傥化于海淮,伏卵庶求于时夜。愿著靡捐之效,少酬全度之恩。过此以还,未知攸措。
上知南京晏侍郎启 北宋 · 文彦博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伏念逖阻藩房,迅更时籥。青纶猥隶,方类于窘拘;绛幰前驺,寖疏于望拜。仰瞻荧座,俯郁丹衷。恭惟某官雅望冠时,清淡镇俗。丕赞景炎之运,懋宣夤亮之功。越在夙龄,亲逢圣旦,照蜺光于近署,腾袅足于夷涂。代邸方开,早协咨谋之选;周储肇建,复膺调护之求。六飞嗣止于宸居,一德弼成于睿化。民瞻允属,帝简滋隆。亟迁内相之荣,旋领中枢之重。导扬基命,罄敷将顺之规;献纳嘉猷,显著弥纶之绩。矧平台之近辅,寔兴王之创封。妙简皇僚,谨司留籥。契《君陈》之分正,尹兹东郊;绍申伯之于宣,式是南国。行闻圭觐,拱俟节趋。入调伊鼎之和,克协傅梅之用。举斯舍植,咸切倾祈。某向侍庭闱,幸窥幕府。仰钤斋之秘邃,猥预阶升;晞文席之峻严,曲容隅坐。被尊光之委照,宽蒙渎之深尤。元冲术参,无补狄笼之阙;曾晰父子,并依丘仞之崇。铭琢厚恩,铺完充革。未路亟婴于随牒,俶城遽邈于图居。属罕遘于飞邮,仍久乖于奏记。惟增蕊茹,若在薄深。仲吕戒辰,长嬴首序。伏冀仰缘宗社,善保寝兴。尹氏秉均,克永维毗之寄;樊侯赋政,益崇明哲之资(《文潞公文集》卷一○。)。
之:原阙,据四库本补。
冯拯守司徒兼侍中充玉清昭应宫使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加恩制(乾兴元年七月辛未)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四一、《宋大诏令集》卷五二
门下:乾曜三台,上承斗极;皇王四辅,下秉国维。峻法象于民瞻,寄弼谐于邦略。其有绩伸调护,道冠经论,秉一德而有常,赞九功而多裕,宜因旌别之际,载陟等威之崇,允叶佥谋,克扬令典。推忠协谋同德守正佐理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守司空、兼侍中、充景灵宫使、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魏国公、食邑八千七百户、食实封三千二百户冯拯,早事先帝,蔚为正臣。深识剸于机繁,敏学该于道要。历登两府,协佐万枢。一统类以从宜,格风化而归厚。暨由方牧,再列近司。属以冲人,适临庶务。兼六傅之重,聿资表仪;翊三善之风,不忘训范。迄于缵绍,备见精忠。念王业之惟艰,赖仁杰而同济,爰加进擢,用奖勋劳,乃眷真宫,俾升使任。名山儒馆之局,书社莓田之封,率循旧规,咸举优渥。于戏!国有元老,人之大钧。庶遂阴阳之和,益隆栋干之吉。弼我鸿业,永孚于休。可特授守司徒、侍中、充玉清昭应宫使、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魏国公,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功臣、散官、勋如故。主者施行。
张士逊拜相制(天圣六年三月壬子)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四八、《宋大诏令集》卷五二、《宋宰辅编年录》卷四
钧宰之司,总裁万化。故道存兼济,若舟楫之乘巨川;义在相须,若股肱之卫元首。自非邦隽,曷慰民瞻?爰择刚辰,式颁显册。推忠协谋佐理功臣、枢密副使、行尚书左丞、充祥源观使、清河郡开国公、食邑三千三百户、食实封一千户张士逊,材膺敏达,德蹈中和。先皇帝简自圣心,寘之清贯。蚤辅学于储禁,遂密谋于宥廷。而能慎密自持,将明有裕。属予纂序,弥所仰成。适从选众之求,粤有登庸之拜。既兼荣于书殿,仍加秩于礼卿。益以邑封,副之真食。斯惟异渥,以宠旧劳。于戏!开德宣符,其本泰阶之象;参坐议政,莫如公衮之尊。惟正色可以弼违,惟纯诚可以亮采,无使房、魏、姚、宋专美于有唐也。可特授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加食邑一千户、实封四百户。
曾公亮拜集贤相制(嘉祐六年闰八月庚子)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八三、《宋大诏令集》卷五六、《宋宰辅编年录》卷五
朕惟宰相之任,外镇抚四夷,内亲睦百姓,使二气协和于上,而群生茂遂于下。授受之际,岂轻也哉!推忠佐理功臣、枢密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傅、行尚书礼部侍郎、兼群牧制置使、上柱国、庐陵郡开国公、食邑三千一百户、食实封六百户曾公亮,体被中和,性资夷雅。知略足以经远,德望足以镇浮。若时登庸,基命宥密。枢机之务,日有万微。夙夜惟勤,居然一意。边鄙不耸,师徒以宁。时乃之功,朕用嘉止。进秩天官之贰,对司魁柄之隆。成是民瞻,相我天事。于戏!君以任臣为重,在付畀之所专;臣以得君为难,惟极竭而后已。往其钦服,副朕命焉。可特授行尚书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仍赐推忠协谋同德佐理功臣。
赐端明殿学士知河南府王拱辰免恩命不允诏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二四、《华阳集》卷二一
敕:卿夙扬瑰望,遍履显途,比劳西戍之师,宜主别都之籥。大用犹屈,至怀益冲。维洛邑天下之中,秋官文昌之贵,盖地重则君倚异,秩峻则民瞻崇。属在兼材,亶亡间论。方赖保釐之旧,岂烦悃愊之陈!往安而居,当体予遇。所乞宜不允。
赐张昪乞致仕不允断来章批答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三一、《华阳集》卷二七
省表,具之。朕惟图庙胜者非独谋,共邦政者须旧德。卿当轴毕虑,据经引年。乃谓履秉钧之任,则莫匪民瞻;负高世之行,则不为俗累。需牍三至,抗怀一诚。虽欲退循老氏止足之风,顾不进念《大雅》典刑之助?倘坚忠概,孰起浮辞。所乞宜不允,仍断来章。
上梅户部启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九五、《临川先生文集》卷八一、《启隽类函》卷四四、《文章辨体汇选》卷二七○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某一涯承乏,自晦于尘容;百舍怀贤,坐倾于风美。钦想承流之暇,妙均安节之休。恭惟某官奥学丕天,懿文华国,跻荣膴仕,逢吉太辰,由郡署之阶,擢台端之要。公毅执法而邪孽不奸,谟明尽规而权纲自正。畴咨心术之具,往贰计侯之司。式是均劳,遂淹补外。朱轓问俗,访山水之昔游;文石疏恩,即枫槐而日见。入持政柄,允副民瞻。属临怀气之辰,尚远隆堂之拜,愿臻颐卫,前对宠光。
代贺青州文相公状 北宋 · 强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三二、《祠部集》卷一七
伏审就膺细札,移镇巨邦,凡出埏陶,惟均忭跃。恭以某官山河间气,社稷宗臣。道遇主而盛行,位因功而数易。运神机于枢幄,才服华章;参正议于鼎司,遽更徽册。方将缉熙当世之縡,舒畅苍生之心,会狂孽之悖常,婴孤城而假息,独形忠愤,请殄奸妖。庙算略施,寇巢随破。晋公登用,最高平蔡之勋;傅说赞襄,休有弼商之策。追合宫之阔典,一旦举行;诏列郡之礼闱,同时开设。少见大臣之效,弗殚真相之才。露冠冕以观风,剖守符而均佚。朝端上衮,矧久郁于民瞻;京左数邦,复暂劳于君重。行祗明命,还宅元台。曾是孤生,尝叨清举,请假书林之职,俾兼漕节之权。虽寝曲恩,如沾大赐。自违钧屏,寻总计台;第切欢诚,阻从贺列。
代上张端明状 北宋 · 强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三五、《祠部集》卷一九
昨者沿牒上台,假涂大府。企门墙而窃抃,将卜严趋;贡笺牒以渎尊,预纾下悃。伏值被细书之温厚,移巨屏于东南,阻叩坐隅,徒瞻庭表。岂谓庙堂之量广,不遗尘土之迹疏,首占钧函,仍颁释部。拜嘉甚渥,抚己增荣。伏以某官方格淳修,业术精奥。高文大策,蚤践于贤科;至论昌言,有裨于圣世。旋持荷橐,遂陟严涂。司内命于禁扃,方殚儒效;畅伟谋于计府,已集邦须。辍秘殿之华班,分左符之重寄,民瞻滋切,上意方倾。遽遘亲闱之悲,差淹公衮之拜。然万钟及养,足少抑于哀摧;傥细札夺情,庶两全于忠孝。